功德无量的村民提升——再论袁家村（三）

发布时间：2022-04-24

作者：杭云龙     来源：微信公众号“乡旅天地” 2021-11-29 

袁家村的村民其实和别的地方的村民没什么两样。史学观里，人民创造历史，还是英雄创造历史，一直有不同说法。但不得不承认，至少在袁家村这样的乡村旅游案例里，的确表现为“英雄史观”所称：英雄是“1”，民众是“1”后面的“0”，有了“1”，“0”才有价值；有了“0”，“1”才能做大。 

关于袁家村的“英雄”，我们放在后面讨论，袁家村的村民在袁家村的伟大事业中，发挥着重要作用。不到300位村民，其中还应该包括老人孩子，构成袁家村事业的中坚力量。在海南博鳌袁家村沙美印象，我们见到的袁家村派出美女总经理韩霞现，落落大方，精明强干，那气场确不同于一般西北农家女子。郭占武在这十多年里，在打造十亿产业的同时，培养出的这支现代农民企业家团队，他所改变的这数百人命运，或者说提升的命格，功德无量。

袁家村人最初和一般农民没什么两样，郭占武启动做乡村旅游，开始做农家乐时，当时响应的村民并不多，几乎没人愿意去做虚无飘渺的什么农家乐，农民们压根儿就不相信会有人大老远跑到袁家村来消费。没法责怪村民们，要求村民具有他们领导一样的远大眼光，那是不可能的。为鼓励本村村民发展农家乐，袁家村给愿意投资办农家乐的村民报销一半的装修费，同时免费供应水泥。2007-2008年在康庄老街开作坊和招商可免租金，甚至有的作坊因为要从外村请人，还承诺了保底工资。靠村领导们这样强力推动，才把袁家村旅游这艘船启动起来。

启动之后，是运行，“打造百年老店”。因此，需要一个责权利统一的游戏规则，一个切实可行的股权激励模式就非常重要。郭占武设计的的股权模式有一个基本原则：村集体控股38%。一般股权理论认为，34%是股权一票否决的安全控制线。袁家村这个集体控股比例差不多正好，既能保证整体的经营方向可控，又足以调动村民积极性。62%的股权归村民，每户股权价值20万，每股年分红4万，如此保底，袁家村的村民焉能不“死心塌地”跟着村委会走。

袁家村的新集体经济所有权、经营权、收益权的适度统一（并非有的文章认为的“高度统一”）。袁家村股份制模式有五种形态：其一为基本股，就是上述62%的村民户均到家、基本收益保证的这部分；其二为混合股，村民以资本、技术或管理入股项目，可以是袁家村村民的企业，也可以是在袁家村经营的非村企业；其三为交叉股，各公司、合作社、商铺交叉持股，以均衡风险；其四为调节股，为均衡收入，村里作主把股利高的商户改为股份制合作社，将一部分股权给盈利低的商户；其五为限制股，似乎和调节股差不多，只是换一个角度解释：限制大户，照顾小户，股份超过限额的分红，相应减少股份比例。

这个股权结构，可以看出村委会的共富理念。股权结构的决定，并非只根据市场与资本，而是由村委会权力调节——所以只是“适度统一”。不同于当年差不多同时（2008年）南街村的股改，所谓“集体经济”只在于让村公司的领导者获得绝对控股，袁家村的“集体经济”调节，是让穷的的变富，富的限富，尽量缩小贫富差距，均贫富。

且看这个具体事例：

新村民马秋凤是粉条作坊的发起人，由于粉条是全新产品，并不像豆腐坊的收益那样显而易见，最初并没有多少人入社，是袁家村村里先出了一部分资金，半年后实现盈利60万元，郭占武要求在分红前先分股。

“我觉得这不正常啊，困难的时候让你入股，你不入，现在要分钱了，再入股。郭书记当时对我说，‘我是让你带着村民一起赚钱’。”马秋凤说，“那个时候想不通，现在都想通了。一个人把钱都给赚了，我觉得这才不正常。前几年每年有一个分红大会，分钱的时候，股民会拉着我的手说，‘太感谢了’，这感觉不一样啊。”

无论马秋凤内心是不是像她自己说的“感觉不一样”，但郭占武利用“权力强势”来分配旨在均贫富的股权，似乎有点“霸蛮”，只因为其出发点并非为已，这种权力分配，村民们能够接受。马秋凤的粉条是在袁家村这样平台上赚的大钱，作为平台所有人，提出这种分配模式，也没什么不合理的。

乡村致富平台做到相当程度，无论是因为客观上对周边的辐射，还是主观上对周边的资源（劳动力、原材料等）需求，村平台一定会形成同心圆扩大，当年华西村和周边16个村组成大华西村，袁家村也是这样。现在大袁家村，人口达3000多，十倍于原始的袁家村人口。这些新袁家村人和老袁家村人的融和过程，因为有成熟的、袁家村村集体可控的股权交叉成调节，制度同一了，新老袁家村人的文化融合，也不会太难。

在接受了郭占武的发展理念和模式之后，无论新老袁家村人，都自然形成同一股力量，竭尽全力推动袁家村发展，因此才有了“把食品安全看作生命”，把“食材品质视为第一”，不惜赌咒发誓来实践袁家村理念这一类做法。

回到开头，“英雄”和“人民”的对立统一，是一个客观的存在。对“英雄”而言，如何让他的“人民”能跟上自己的步伐，永远是一个问题。有“英雄”认为，“重要的问题是教育农民”，袁家村的领头人显然深有同感，也把教育农民放到了第一位，成立了农民学校， 希望袁家村村民有能力跟着领导走向全国。

海南的韩总，大概就是通过这样学习培养出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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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杭云龙   中国农民企业家联谊会乡村旅游委员会主任、民建中央文创组副组长、北京峰火文创中心副主任